「完人不是完美的人,只是完整而已。」
疫情期間在家線上收看了 鄭宜農 Enno Cheng 與聲音設計高手Chunho和混音師邱建鈞一起聯手演繹的線上演唱會《完人》。說真的,我其實不太喜歡線上演唱會,總覺得遙遠,總覺得有距離,要呆呆坐在位子上看長長的演出,還是沒法 High 起來,也很難浸淫在那個氣氛裡,但直到我看了《完人》,過了這麼多天,我還有點難望當時的體驗。
從類比合成器與各種取樣的聲音製作出的聲響進入,到鄭宜農於空間中一人一吉他輕巧地演唱,房間、陽台、浴室與廁所,還有貓咪三不五時輕盈地現身點綴,植物的綠意搭配白色的牆面,在日常生活風景中帶來非日常的極致聽覺,一切都美,一切都新鮮,一切都迫不及急待地想知道「下一首是什麼?下一首會怎麼唱?」如此雀躍。
在日期限定的演出結束後,《完人》以實況錄音方式翩然登場,這回毋需眼睛緊盯,而是張開耳朵把「完人」迎接回家,任由那些聲音迴盪在室內,填充我百無聊賴的生活,每個縫隙都飽足,每個畸零的空間都充實。
我特別喜歡〈太陽〉,在日昇前如宇宙洪荒開天闢地的效果,直到鄭宜農如大地之母般現身吟唱降臨。
「就讓迷茫的雙眼慢慢看見
大大的藍色的天
就讓我用全部的自己為你發光
當你的太陽」
迷濛與混沌中,陽光從烏雲後透出,曬乾焦慮,蒸散悲傷。而〈就算我放棄了世界〉也有相同療效,柔柔的吉他彈唱,好好地畫出明亮的結界把傷心的情緒都收攏消解,「就算我保護著自己 / 請你別放棄我」即便是輕聲請求,也值得擁有更多的善意與愛,懂得面對自己弱點的人才是真正的勇敢。
我不是一個太喜歡 LIVE 專輯的人,但我實在太喜歡《完人》實況錄音,每一首歌都以新生面貌出現在我的耳朵,我愛整張專輯建構出來的氛圍,如一場漂流在宇宙的不眠飛行,適合在夜裡、在雨日小小聲地聆聽,我喜歡這種被包圍的安心感,也熱愛那種始終自己正要前往哪處的自信,無論從哪裡開始,無論是順著聽、跳著聽,還是亂數播放,我相信這張專輯都能變換出一個獨一無二,如一個完人般,最完整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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